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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厕所文化”漫谈

发布时间:2016-05-09来源:《安康通讯》第5期  作者:安之康信息咨询中心 点击:222次

厕所:一件严肃的大事


  相信在大家的印象里,厕所一定是“臭名远扬”的,尤其是中国的厕所。虽说这十几年来情况有所好转,甚至掀起了声势浩大的“厕所革命”,尤其在城市,公厕越来越干净,居民对自家的卫生间设计也越来越讲究,但是“臭、脏、恶心”仍然跟“厕所”紧紧连在一起。经验、习惯和心理暗示都起到很大作用:要是你在饭桌上提到“厕所”两个字,很可能就有人因此吃不下饭。
  其实大可不必这样。去年11 月17 日,在北京国际饭店,召开了一次大会——第四届世界厕所峰会。来自30多个国家和地区的代表围绕着“厕所的过去,现在和未来”展开广泛的研讨。可见这不仅不是小事,还是一件亟需摆到台面上讨论的严肃的大事。
  第一届世界厕所峰会是在新加坡召开的,此次大会上正式成立了“世界厕所卫生组织”,简称WTO(World Toilet Organization)——这个简称和世贸组织一模一样。与会各国决定把每年的11月10日定为“世界厕所日”。这意味着厕所问题就像食品、保健和贸易等一样登上了国际议事的大雅之堂,关于厕所的文明将越来越受到世界各国的重视。比如印度就在实施一个庞大的计划,要在2010年做到农村家家有厕所,以改变国际形象。因为印度农村家庭仅30%拥有厕所,而“露天大小便是造成腹泻的主要原因。1999 年腹泻夺去了70 万印度人的生命,平均每天有1600 人死于腹泻。在5 岁以下的儿童中,腹泻的死亡率最高。”为此,2003—2004 财政年度印度政府投资16.5 亿卢比帮助农民修厕所,2004—2005 财年又投资36亿卢比,今年更增加到63亿卢比。

中国厕所现状:尴尬两个字


  俗话说:衣食住行,吃喝拉撒。中国文化谈“吃喝”的多,谈到“拉撒”却难以启齿——可能仅次于性,倒是骂人的话大半不是和性就是和粪尿有关——虽然上厕所实在是我们每天的例行私事。就像一幅对联戏说的:“多少帝王将相,在此忍气吞声;无数贞妇玉女,为它宽衣解带。”
  厕所被视为最肮脏,最不吉利的地方,一般来说也建得粗陋,尤其是在偏远农村。从“茅厕”、“茅房”、“茅坑”的称呼(茅草搭的房子)就可想而知了:主要不过是一个“坑”!最常见的情形是“一个土坑两块砖,三尺土墙围四边”,以及露天摆放的粪缸。在河塘里刷洗马桶更是肠道疾病传染的一大祸根。不过在中国古代,公共厕所的历史却很悠久,富贵人家的厕所甚至极其讲究,还有个雅名,把上厕所叫作“更衣”。在农村,粪肥一向受到农民的重视。人粪比畜粪肥力更好,以至于有专人到城市里收购粪尿。反而是化肥普遍使用之后,无用的粪便成了环境污染的又一个来源,还要大量耗水,进行无害处理。事实上大部分的粪尿都未经处理就排进了江河。
  厕所问题一直困扰着人们。非典事件更是把卫生问题,包括厕所改造问题提到各地政府的议事日程中。到2001年中,农村的家庭卫生厕所的普及率才达到近40%。至于公厕,2001年底,中国共有107,656座,按13亿人口算,每12,000人一座。但是“上卫生厕”、“喝卫生水”和“居卫生环境”三件大事却局限于城市,要普及到中国9 亿多农民身上,任务还很重。而即便在经济较发达的大中城市,公厕的清洁卫生仍是一个令人头疼的问题。
  在来华游客的投诉中,相当部分是指责厕所不卫生,批评公厕问题的报道文章数以万计。过去,不少游客这样形容中国的公厕:“捂着鼻子进去,踮着脚尖出来”,“一跳二叫三笑”(“一跳”,因为污水横流;“二叫”,因为蛆虫满地;“三笑”,因为厕所没有门,只好尴尬地笑笑)。这对国家形象以至旅游业来说都非常不利,“厕所革命”的重要性和动力有一大部分来自于此。
  更叫人尴尬的,是走在街上总也找不到厕所。前一个月,《广州新闻日日睇》就报道,一位女士特“内急”,又找不到厕所,结果当街“小便”。男士呢?“一泡尿憋死英雄汉”的俗话已经流传很久了。据统计:中国城市人均拥有厕所的数量全世界最低!
  去年底去世的呼和浩特市委书记牛玉儒为群众所称道的一件重要事迹就是:他听取了一位出租车司机“对政府工作的意见”,用了不到50天时间在城市的主要街道上规划建造了四五十个高标准的冲水厕所,小街巷里的厕所也增加了,这些厕所都免费开放。他幽默地说:“一个城市哪能光讲‘进口’不讲‘出口’呢!”“如果我们不给人们提供方便,人们就会随便(随地小便)!”他死后,市民们感叹道:我们再到哪儿找这样的好书记?!厕所的重要性于此可见。

厕所·工厂·工人


  发生在一些工厂里的厕所问题也很值得我们深思。我们很少见到厕所条件较好的工厂:几乎没有哪间集体宿舍是配了厕所的;厕所一般只是设置在楼道的两边,每一层楼大概有百多名员工共用这些厕所,不仅数量少,而且简陋不堪,有些连门都没有,里面的气味更是难闻。车间里的厕所大概也好不到哪里去。
  最可怕的是,很多工厂挖空心思对工人上厕所的时间施行极不人道的限制。比如,“上厕所每次不得超过5分钟,超过处罚10元”;“每天上厕所不得超过两次,每个月累积次数不得超过60次,否则罚款”;宝安区石岩某皮具厂只在上午9点45 分和下午3 点打开厕所15 分钟;还有的工厂,工人上班期间要先领取“厕所票”才能如厕;深圳观澜一家韩资工厂给女主管的任务中包括“不定期对出厂男、女员工进行搜身;为了提高工人工作效率,她还会闯进男厕所督促员工尽快如厕”,结果,五名男工人先是举着标语牌堵厂门,接着爬上工厂六楼楼顶,以死抗议这种侵犯人权的行为……实在匪夷所思!想想,如果女工来了例假,加上还要等厕所的话,这苛刻的几分钟时间那里够啊?女工的健康又怎么保障呢?有些女工因为怕超时,一直忍到下班才上厕所,这不仅影响到心情,久而久之,还容易导致尿频、尿痛、肾炎。我们实在有必要大声疾呼:工人的生理需求不容践踏!
  去年9 月,佛山市南海区某企业的多名女工向广州日报记者反映,她们厂新出台一项规定:上班时间去厕所必须向车间主管请假,获准后才能如厕,还要按每分钟5 角收费。一名女工两次拉肚子,就硬是被扣了25块钱。工人们只好尽量少喝水,不吃饱,女工即使碰上经期也只能强忍:“这不是明显在剥夺我们的生理需求吗?我们女工在特殊日子一天挣的工钱还不够如厕费!”厂长对提出反对意见的工人严厉警告说:这是厂里制定的管理规定,必须无条件遵守,否则辞工走人。而在接受记者采访时该厂负责人表示:这样做是防止流水线工人以上厕所为名偷懒,此举实属无奈。也许我们应该换一个说法:呆在厕所里总好过呆在流水线上?
  在华东一家木业加工厂,工人上班期间上厕所必须穿上厂里特别准备的黄马褂,否则将被重罚。而100 多人的车间,黄马褂只有一件!这实在是古人“更衣”的当代搞笑版。对无良老板的剥削手段,我们只能佩服得五体投地——亏他们想得出来!

厕所·女权·人权


  如果有人要求女性在矿山、工地上承担和男性一样的重体力活,而美其名曰“男女平等”,我们只好嘲笑他的无知和荒唐。在厕所问题上也一样,只有考虑过不同性别的生理状况,我们才能合理地确定怎么做男女才能真正平等。据粗略统计,女士平均上一次厕所约需3分30秒,男士平均上一次厕所只需1分01秒。也就是说,假如男女人数以及如厕的频率相同,女厕的容量就应当是男厕的三倍多,这样才算合理。在那些女性更集中的地方,比如商场和购物街,也许女厕的比例要更大才是。
  台湾早就有过类似研究,因此呼吁在建造公厕时,女性的厕所一定要比男性多几个,这种“不平等”对女性才是平等的。否则就会像某些地方那样,有的女性无法再等,“自然地”跑进男厕所去“借用借用”。
  此外,在文明程度较高的国家和地区,残疾人的特别权益也落实到了像乘坐公共汽车(巴士)、大厦通道和上厕所之类的细节上。一般公厕除了有男女之分,还加上了残疾人专用厕所。
  而在当今美国,一场要求在公共场所修建非男非女的中性厕所的运动正在兴起,其目的是保障变性人、同性恋者、性别取向模糊的人得以安全地使用洗手间,不再担心会遭到陌生人的袭击。该运动在美国大学校园内及个别城市非常流行。
  不同国家“厕所文化”,往往折射出不同文化的风格和文明程度。在物质财富不断累积的同时,社会的精神文明也亟待提高,尤其要注重培养国民为他人着想的道德心。当然,我们所说的厕所文化,并不是中国某些大城市那种耗资大几十万、“不仅有花岗石墙面,大理石地面,高级音响,宽敞的休息室、舒适的沙发,有的甚至还有古典家具、钛金字标志、羊皮灯笼、黑胡桃木门板、服务小姐等”以及“有大屏幕彩电,有电脑监控厕位,有背景音乐等等”之类的豪华厕所。我们要的是人性的、实用的、文明的、有风格有情趣有创意的……而不是讲排扬的、奢侈的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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